前阵子几乎我天天以泪洗面,因为我的爸爸、孩子的外公生病了,病了3个多月,离开了我们去了天家,从亲人生病到离开...这中间的过程包含许多的难过不舍与辛苦,恩恩和芯芯也在这过程中,慢慢学着长大。
前天我看了一则新闻,一个疼爱孙女的阿公,因为车祸导致脑部受伤,躺在床上无法起来,当孙女看见躺在病床上的阿公,已经不认得他了,因为手术后的阿公和他当初认识的不一样了,我看到时,默默地掉下眼泪...
面对家人生病,家属一定很难过,在传统教育里,其实很少去教我们如何面对这样的情绪,当家人生病时、当家人离开时,有时候我们大人都无法去克制这样的情绪,小时候,我的爷爷过世时,那时我好小好小,虽然记忆模糊,但我一直记得在那小小的乡下屋里,全部人围着躺在地下的阿公在哭,我好害怕,心里也好想哭,想找妈妈,但妈妈跪在阿公那裏,我不敢过去,当我要转身时,妈妈拉住了我抱着我大哭...我也跟着哭,难过但心里更多的是害怕,对于阿公的记忆我不多,这是我第一次面对生命离开。而我印象里,最后最深刻阿公的脸,就是过世后他的样子,这样强大的负面让我不知所措,更害怕面对死这个情形。
恩恩和我爸爸的感情是所有孩子里最好的,家里第一个宝贝孙,大家都宠在手里,当爸爸生病时,我掉眼泪,恩恩问了我这句话...
「妈妈,为什么妳要哭?」
我知道会有许多人说,小孩子还不懂,不需要和他解释那么多,但我知道孩子早晚都会遇到生死离别的过程,我希望用我的方式告诉他,不需要隐瞒。
「宝贝,外公生病了,他的头头受伤了」
我们以为一个四岁小孩,他不懂,其实他都明白,去医院看外公,他会陪着我们和外公说话,叫外公起床,外公生日,他会陪着我们一起唱生日快乐歌给外公听,童言童语的他,对我说「外公听到我们唱歌应该会很开心吧!」。
当外公过世后的那几天,我流着泪和他说「恩恩芯芯,外公生病好了喔!」他们很开心。
我说「外公病好了,去上帝那裏了,在上帝那裏外公就不会不舒服。」
恩恩问我「为什么外公不来找我们?」
我回答「恩恩,每个人都会变老有时候会生病,但最后我们一定都会死,死的意思是离开家人,去上帝那裏(指着天上)但是外公不是真的离开,而是在天上看着我们,所以妈妈之后会帮外公办个告别式,我们一起送外公离开,以后我想我的爸爸你的外公的时侯,我们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,星星会对我们眨眼睛,那就是外公,如果真的很难过想哭,我们就哭出来,我们一起祷告,和上帝说我们想念他,请上帝把话带给外公,以后某天我们也老到不能在老了,需要去上帝那裏的时候,我们就可以和外公在一起啰!」。
死其实不可怕,只是与亲人离别的痛,很难去面对去释怀去治癒,但是我想教我的孩子,正面的去面对死,大人都害怕的议题,还有正面的去释放自己的情绪,到现在,家人离开已经即将满2个月,我还是会掉泪,恩恩和芯芯看到,他们会说「妈妈,你想外公对不对?」然后给我一个深深的拥抱。我们彼此安慰着,没有害怕,只有安慰。
告别式那天,当我哭着致感谢词时,恩恩也难过得哭了,回家他告诉我,我说的那些话,他好难过一直流眼泪,我和他说「那是因为我们爱我们的家人,但宝贝你永远要记得外公的样子,他疼你、他爱你,他永远会在我们的心中,如果你和我一样想他时...」
恩恩抱着我说「我知道,我会看天上星星,我会祷告,我会唱诗歌。」
我紧紧抱着他,孩子,你真的很棒!
在许多人眼中,恩恩像小屁孩一样调皮捣蛋,像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,但其实他的内心很成熟,会理解,即使当下无法明白,可是他会记得这样的感觉,一点一滴吸收到他的内心,上帝教我会面对离别,教会我坚强,教会我与伤痛共存,也教会我如何带着孩子面对这一切。